老家的小院(王思宁)
2017年1月18日,农历腊月二十一,我们一家人从济南出发,翻山越岭穿行两个多小时,来到了我姥爷的老家——莱芜市大王庄镇东上谷村。这是一个淳朴的乡村,景色宜人,一年四季,各有韵味。
我们去的房子是三姥爷(姥爷的三弟弟)的家——姥爷少小离家,自己的房子已经破败不堪无人居住了。那个院子,是个典型的农家小院,有点像电影里的四合院,四面各有一排房,大门开在东南角。正对着大门,是个影壁墙,上面贴着瓷砖画。院子不大不小,里面东西倒不少,有一台拖拉机,还有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农具。
最让我感到神秘的莫过于厨房了。这院子里,有两个厨房,一个黑洞洞地,横七竖八地放着许多干柴,虽然有两口锅,但冷冰冰地布满了灰尘,显然早已不用了。另一个要小巧些,但也是好久不用的模样。三姥爷过来说:这些灶是以前摆大席(大的宴请)才用的,现在农村人越来越少,摆大席场合极少,这炉灶也很少用了。三姥爷是村里有名的厨师,这些年找他“做席”的人越来越少了,他可能有点失落吧。
院子堂屋里最亮堂的就是客厅了,客厅不算大,还吊着绵门帘,但窗户却很多,也很大。里面有许多年纪比我还大的老古董:时常闪“雪花”的14吋电视,沾满煤灰的小火炉,还有那坑坑洼洼、满载故事的土砖地。这样的老房子不怎么暖和,空气中夹杂着丝丝凉气,还有一出口便会化作白雾的哈气。但在这样的房子里,我却不感觉有多么冷。一家有远客来的时候——就像我们来的时候一样——这样的老房子便会聚来很多人。这些人里,有叫不过来的姥爷、姥姥、舅舅、姨姨,还有并不认识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,但看着大家明净的笑容,听着并听不太清的夸奖与问候,我的身上不知不觉地溢出一股暖暖的幸福!
这小院虽然寒冷,但暖意却流淌在每个人心里,围绕在每个人身边;这小院虽然低矮,但抬头就有阳光,让人觉得舒坦;这小院虽很简陋,但始终让人牵挂。
而城市,城市虽然发达,但始终不会有小院里的那份热闹,那份从内心流出的暖意——家门对面的那扇门始终紧闭,小孩始终没有玩伴,每个大人无时无刻不在看手机,朋友们始终无法经常相聚,甚至都懒得聚……
从老家的小院回来,我发现姥爷经常默默地出神,时而满脸笑意,时而自言自语。我想,他一定是在想那个小院了吧,他一定是在想小院里那些离我们越来越远的亲情、乡情、友情了吧!
山师附小 5.5
王思宁